江湖群英:第三十九節—購武士刀
李洛,張鎮遠尾隨六名僧道走出風水林,即見一楝頗大的院落,正是「檜柏園」,原來丘玉早已在大樹上等候他們。
丘玉躍了下地,說道:「老大跟了丘璟那混蛋進了去,不知這個四叔又幹什麼不法勾當﹖待會你們跟着我,記得不要輕舉妄動﹗」
兩人自然答應,跟着丘玉一蹤一躍,躍上院落一棵大檜柏樹上,三人從樹上高處望下,一座美侖美奐的豪宅展現眼前。
「這是誰的院落﹖」張鎮遠見院落裝潢華麗,不像普通人家的住宅。
「是胡宗憲那個狗賊的﹗現在歸他兒子胡亮名下。」丘玉不屑的道。
張鎮遠心中暗想:「這樣一座豪宅,不知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積累起來的。」
李洛曾聴過他父親提過胡宗憲此人,現在正是這個奸臣代替了他父親當兩浙巡撫之位。
想起那次在小鎮中見過胡亮這個紈絝子,李洛不覺好笑起來。明覺大師只是巧妙的閃避,就讓胡亮連環踼出三脚都踼在青磚牆上,還要擺出一副傲慢模様,活像個小屁孩﹗
而這個在李洛眼中的「小屁孩」胡亮,正大模斯樣在主院中招呼着都御史鄢懋卿和琅玕門的大當家丘璟。旁邊還站有數名侍衛。
在鄢大人面前,胡亮傲慢神態稍為收歛,待六名打扮成和尚、道士的日本浪人由管事引進,他打發各侍衛走出廰外後,即擺出一副大少爺囂張模樣:「嘿,這麼遲才到來,還要大人等多久﹗」
和尚手一揚,將僧袍脫了,露出一身黑衣,手腕有手套,脚有綁腿,一副浪人打扮。他手按木頭車,冷冷的道:「車中藏有重物,還要避開閒人耳目,如何可以早來﹖」
鄢懋卿放下茶杯,咀角露出一抺笑容,連忙打圓場:「没關係,没關係,時辰剛剛好。」
鄢懋卿年約五十,國字口臉,一副忠厚老實模樣,說起話來更是温文爾雅。怪不得他那封信會令張、李兩家人輕易受騙,還掉了許多人的性命﹗
其實鄢懋卿為官謹慎,給人感覺秉公處理公事,為人看似非常正直,但一肚子壞水,他到底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則無人知曉了。
李洛等繞開了院落中各家丁護院來到中院屋頂,掀開了兩塊瓦片,朝下望去,見到鄢懋卿這個害人精,雙目通紅,恨不得馬上將他抽筋剝皮,要不是丘玨、丘玉阻止,兩人都想衝進去殺了他﹗
只見那日本浪人將木頭車上柴草弄走,露出一排排的長刀來,竟全是倭刀﹗
丘璟上前拿起其中兩把刀,遞到胡亮和鄢懋卿面前,說道:「今次他們帶來的是一級的武士刀,大人請過目。刀刃鋒利無比,日本人的鑄劍技術是頂尖的。」
鄢懋卿、胡亮將刀自刀鞘抽出,頓時室中一亮,寒氣驟生。
胡亮見刀刃如此鋒利,越看越滿意,興奮的道:「今次帶來了多少把﹖我們全要了,價錢不成問題﹗」
鄢懋卿很想一個茶杯擲去他腦袋上,叫他閉嘴﹗真是腦袋進水嗎,誰說價錢不成問題﹖他們要賺朝庭的錢,買入再行倒賣給朝庭,賺的就是個差價,買入價越低賺的銀兩越多,這個腦袋進水的混帳要不是胡宗憲的兒子,他才不要他加入。
「價錢要認真談談,希望是個合理的價錢。」鄢懋卿慢慢將刀收入刀鞘,對那名日本浪人道:「這五十把刀都是一級的吧﹖」
丘璟見野村面色不善,不等對方答話,連忙解釋:「大人,都是頂級的。我之前已查驗過。價錢方面,他們給的價是十兩銀一把,因為是最頂級的武士刀,大人認為如何﹖」
丘璟年約五十過外,臉白無鬚,雖然五官端正,但相隨心生,面相有點刻薄。他做這門生意,兩方抽佣,看似容易,實則吃的都是刀口舔血的飯,故必須從中斡旋調和,令談判不出岔子。
「五十把刀,總共五百兩銀。除了這些銀兩,我方一早言明,附帶條件是你方要拿一支“熱火器”作交換。」日本浪人臉容霸氣。
「什麼熱火器﹖」胡亮狐疑的看着日本浪人。鄢懋卿挑眉看着丘璟,他早已拍胸口說這方面不成問題的。
「野村兄,熱火器我早已交了給你們…」丘璟有點為難,他聘用的殺手任務失敗了,連馬伕共死了六人,只一人逃生,雖然搶到熱火器,却無發射之物,他想胡混過關看來並不容易。
果然,野村眼神充滿凌厲:「丘當家,我們幫會做買賣向來講求信用,你答應給我方一支完整連發射鏃箭的熱火器,我答應賣給你們一級武士刀,可現在你交來的熱火器没有發射的鏃頭,那又有何用﹗」他抱手在胸,充滿了凌厲桀驁之氣息。
丘璟一臉無奈,「事出突然,我派出去的人任務失敗,只能拿到熱火器,但野村兄請放心,給我一些時間,我定必想辦法將東西交給你。」
鄢懋卿淡淡的對野村道:「對,大家做買賣講求信用,現在這宗交易如何繼續﹖熱火器你們要了,二百兩銀票訂金你們也已收了,這五十把刀不如先行交易了,之後談的便是大買賣。」
「什麼大買賣﹖三百把﹖五百把﹖」野村明顯帶着倨傲臨下表情。
「五千把。」鄢懋卿仍是一貫的温文語氣。
屋頂上的丘玨等人和屋中各人聴了都驚訝萬分,五千把武士刀,這個鄢懋卿想造反不成﹖
野村果然有點震驚,五千把刀﹖那可是大數目﹗普通的武士刀在日本只賣一千文錢,亦即一兩銀,頂級的也只是二千文左右,就算加上運費,頂多三千文。如果交易成他們可從中賺巨額銀兩,足夠他們「青田幫」幾個月的使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