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群英:第四十節—狼子野心
野村尚有點猶豫,「鄢大人,此話可真﹖實不相瞞,我們去鑄劍所私下買這些武士刀,還需要買通官府中人批文本,然後安排船隻由日本運送過來,要冒很大風險,單是運輸,通海關,已經費煞思量….」
未待野村說完,胡亮即插嘴道:「運輸方面和海關方面不成問題﹗我爹是兩浙巡撫,可以用調防名義動用官船來運送。」
鄢懋卿看着洋洋得意的胡亮,真想一巴掌拍死他。心想胡宗憲一世聰明,怎會生了這個比豬還蠢的兒子﹗動用官船﹖朝庭中不少大臣也不是吃素的,稍有差池即人頭落地,虧他想得出﹗
野村道:「大買賣容後才商議,這五十把刀的價錢老實說没可能再減。這麼大的交易,我要向幫主徵詢意見才能回覆你。」
「好。就這樣吧,我等待你們好消息。」鄢懋卿原先打算壓價至三百五十兩,但為免橫生枝節,也就同意了。
丘璟即時上前,笑容滿臉問野村:「這五十張刀就留下吧﹗我答應你的事會盡快給你交待。」
野村點了點頭,鄢懋卿即令身旁胡亮拿出三張銀票,說道:「這裡三百兩銀,連同之前的訂金,合共五百兩,辛苦大家了﹗」
野村收了銀票,冷冷的看了丘璟一眼,「丘當家,熱火器的鏃頭,希望你說到做到﹗」領着其他五人快步走了。
「没禮貌﹗」胡亮駡了一句。
待日本人離開後,胡亮尚有點震驚:「鄢…大人,我以為你借我的地方談交易,没料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大交易,好嚇人呀﹗」
鄢懋卿語氣温和:「此事你爹知道的,希望你守口如瓶不要讓別人知曉,否則你們胡家也會受牽連惹禍,會殺頭的﹗明白没有﹖」
「會殺頭的﹖」胡亮方才感覺大件事,癱軟在太師椅上,半響說不出話來。
「鄢大人,讓你久等了﹗」趙星河此時没有理管事阻攔,獨自走了進來,笑道:「我爹着我來拜訪,交易之事順利吧﹗」
趙星河原來一早已知鄢懋卿和日本人談買倭刀之事,見莫天福纒着他來看院落,順便借他來掩人耳目。他見日本人已走,着莫天福繼續替他看院中風水,自己進來與鄢懋卿了解正事。
鄢懋卿道:「事情仍未談妥,那些日本人絕不是待宰牛羊,看來他們的條件可辣哩﹗」
趙星河道:「沿海戰事頻頻,朝庭急於要精良軍備,我們倒賣倭刀,利潤可翻上幾翻,假如成事,嚴首輔大人一定樂翻了。」
丘玨、丘玉四師徒在屋頂聴得咬牙切齒,朝庭養着這群操作牟利的“蛀蟲”,國庫又怎能不空虛﹗日人狼子野心,他們如此緊張那支熱火器及發射的箭鏃,內裡一定大有蹊蹺。
丘璟向鄢懋卿等人告辭,他心中其實有點焦慮,因料不到雷熙、劉汝濤武功如此厲害,不但救回雷旭,還殺了他派出去的人﹗現在雷府守衛一定更森嚴,想再從雷府院中偷熱火器的箭鏃定必更加困難。他忽然想起向他提供熱火器消息的肖天宇來,這個胡元澄的對頭人,他一心要為父報仇,此人正好多加利用。
丘玨倆兄弟見丘璟離開,低聲對徒兒道:「聴說熱火器是從雷熙兒子處搶來,我們不如先去和雷熙談談此物何以引起日人注目,其中大有蹊蹺。」
其實花苗族族長胡元澄由於喜歡狩獵,自己研製出這部獨特的狩獵器,他發覺用這個狩獵器射擊猛獸可說百發百中,威力非凡。誰料到那天他帶着外孫雷旭去森林狩獵,讓他見識熱火器的威力,他們在林中見到一頭大黑熊,没看到布衣苗族族長肖飛也正在林中狩獵,胡天澄已瞄準黑熊發射,肖飛却快一步趨前,當時箭鏃已射出無法收回,肖飛擋在大黑熊之前,箭鏃就直射進他小腿中﹗
這種箭鏃一旦射入人畜體內,箭鏃上的倒鈎釘即入骨中,搖拔不出。這也是肖飛要卧床數月的原因,他的小腿亦因此廢了﹗雙方的樑子就這樣結上了。
胡元澄發覺這部狩獵器只要稍加運用,將易燃布料塗上燃油,包住箭鏃後燃點發射,威力更大增,遇糧草瞬間焚燬,遇船立燒船帆,故稱之為“熱火器”。
鄢懋卿是個文官,怎會知道熱火器在戰場上殺敵的威力,這狩獵器只要加以改良,箭鏃改為裝上火藥的鉛彈,即威力厲害百倍﹗
日本人本身都有製作火器,而且頗為精良,但他們向來心比天高,只要見到任何地方更精良的武器,他們即會出動一切力量竊取據為己有,更會加以改良,務求佔據武器巿場,雄霸天下。
潛伏在貴州的細作查探到胡元澄的熱火器的威力更好、更具可塑性,他們才急於想盜取來研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