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群英:第八十五節—八角風鈴

八角風鈴風吹過時會發出冰涼的聲音,很多人認為風鈴會招魂,不宜掛在門前,但日本人特別喜歡在門窗上掛風鈴,認為風鈴的響聲會給家人帶來好運,所以丘玨肯定掛風鈴的民居有可能和日本人有聯繫。

離開了民居,正想去高庒子附近的「百樂農莊」和汝寧四俊會合,却在一處山坡路上見到一推着木頭車的的老漢,車上推滿新柴,正朝不遠處的包子窯而去,可能道路並不平坦,老漢推得吃力,木頭車碰到道旁一塊突出的石塊,車身一側,半車新柴倒瀉地上。

張鎮遠見狀忙走過去幫忙將柴放回車上,灰衣老漢打恭作揖道謝,丘玨也走了過來,說道:「那個包子窯建在山坡上,是燒陶磚的吧﹖這處路面凹凸不平難行,為何不叫年輕一點的人運柴上去﹖」

灰衣老漢嘆了口氣:「兩位客官外地來的吧﹖你們有所不知,這個段氏古窯自從去年因為一場大火燒死了十三個人,該處之後停業不再生產,最近更頻頻鬧鬼,這裡的村民和民工都不願意走近那處地方的。」

老漢見他們對鬧鬼之事十分好奇,興緻來了,將段氏古窯發生的事詳細道出。

原來段氏三代都經營這個窯,可幾個月前段家的兒子開除了一名偷竊陶器的工人,可能段氏那個兒子懲罰太過,不只令人打了工人一頓,還駡了對方祖宗三代,可能駡人駡得太兇,那名工人懷恨在心,竟在大家午飯時拿了大桶燃油倒在飯堂大門處,還鎖上大門放火,結果段氏一個兒子,兩個孫子,以及九名工人連同那行兇的工人都燒死在飯堂裡,要不是當中一名工人去了茅厠逃過一劫,大家都不知道發生這場災禍的因由﹗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,可能怨氣太重,之後有人經常聴到窯中傳來淒厲的哭叫聲,近兩個月更有人每晚見到有白衣長髮的鬼影飄過哩﹗

丘玨師徒終於明白事情因由,難怪這麼好的包子窯都荒廢了﹗

老漢道:「是呀,段老頭因為三個兒孫死得太過淒慘,傷心之下這個經營了三代的古窯他都忍心賣了,不過一直無法找到買家,最近才算有了新買主,應該很快會重新作業了。老闆半個月前已着工人送了一百担柴和炭上去,昨天他們忽然又來買一百斤新柴,因為太重了才會推得如此吃力。」

張鎮遠問道:「燒陶磚要這麼多柴和炭﹖」

老漢也感到奇怪:「是啊,柴炭又不會無端起價,不明白新買家一次買這麼多幹什麼﹖不過上次運貨上去的工人都說那地方太陰深恐怖,店裡的工人不想再去那個鬼地方,老闆加了我銀子,所以唯有我運柴上去了。」

老漢嘴裡還在念叼着什麼,丘玨對張鎮遠道:「鎮遠,你就幫老伯一起推柴上去吧﹗為師有事去別處走走。」張鎮遠知道師父一定有其他用意,也就上前助老漢一起推那車新柴。

去到窯場,一名蓄了短鬍子的中年漢負責點收,點收完,面無表情說道:「將這些新柴送去左邊第五個窯室。」

張鎮遠上前幫老漢將柴推去左邊那排窯室。去到第五個窯室,見室內打掃得十分乾淨,不像方才經過的幾個窯室橫七豎八的堆着一些未燒好的炊具坯體,他四周觀察,見角落的鐵架上放有幾個陶胎,只施了一層白色化妝土,尚未作素燒。

旁邊一個小几上,放有一套燒製好了白色的茶壼和茶杯,張鎮遠好奇拿來看看,壼上剔刻着一枝寒梅,枝上停了一隻小鳥,四個茶杯上剔刻的是幾朵梅花,畫工精細。但看來不像中土的畫風,究竟是誰人的手筆﹖他突然想到那名日本劍手藤吉太郎。張鎮遠心裡隱約覺得這裡可能是日本細作據點之一,於是趕快助老漢將新柴堆放好,和老漢一起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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